如果要选一个词来形容里根的生活,应该是“中年危机”。经历过大红大紫与泯然众人之后,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场演出上。对他而言,这部戏不仅意味着童年梦想的实现(曾受到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肯定的他终于将其最为知名的作品《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搬上了百老汇的舞台),也是他想要证明自己此生意义、实现事业第二春的最后一搏。他似乎成功了,虽然预演事故不断,但这个男人的拼死搏斗不止挽救了这部戏剧,也替他找回了离去的妻子,赢得了女儿的尊敬。但这条剧情线索不过是影片最浅显的一部分,真正的内核其实是与这简单和谐的主线故事完全悖逆的一场对于人生的疯狂解构。
在跳下楼顶开始飞翔之际,他终于褪下了理想主义的伪装,首演的最后一场戏中,他终于冲着自己的脑袋扣下了那把真枪的扳机,以一种血腥、暴力、自我牺牲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戏剧之旅。虽然最后的代价只是一个鼻子,并无性命之虞,整部戏剧也赢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连塔比瑟也在拒绝鼓掌并离席而去后为这部戏撰写了一篇极为正面的报道《愚昧无知那意料之外的美德》(Unexpected Virtue of Ignorance),但他赢得这场与百老汇的战争所依赖的手段与二十年前赢得好莱坞式成功的手段并无不同,都不过是一场沉浸在血浆之中的暴力盛宴,只不过对于好莱坞而言,这不过是常态,而对百老汇而言,代价要远高一些。